打掉?
陶佩喻不可置信地看着魏颂,却只能望进魏颂冷漠的眼底。
那冷漠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将陶佩喻心中这些日子来对他的一丝期待斩断了。
她浑身发寒。
就听见陶母跟着附和:“没错,这个野种不能留!”
而陶冠英则是不赞同地拧眉:“爸妈,这样不好吧,至少得问问佩喻的意见。”
原本冷静下来的场合,因为陶冠英的好心发言宛如一滴水进了油锅,几人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还问什么?她好意思还留着这个野种?”
“你这个丢脸的东西!”
陶父一把拽起陶佩喻的手,将她拖到了桌子旁,呵斥道:“快点,把同意书签了,就把孩子流了。”
陶佩喻被拽的踉跄,差点摔倒。
她看着桌子上的流产同意书,手狠狠地攥紧了:“我不会签的。”
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绝不可能会丢下她。
“不签?”
这下可把陶父气到了,他露出狠厉的表情:“你要是敢留下这个野种,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么丢脸的女儿,从今天起,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听见这话,陶佩喻身子颤了一下。
她抬眼,视线从狠厉的陶家一家人扫到冷漠的魏颂。
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地问他:“这个孩子是你的,你真的不信我吗?”
魏颂只冷淡回了一句:“你让我怎么信你?”
这一刻,陶佩喻好像幻视了上辈子的他。
她悲凉一笑:“魏颂,你真的挺可怕的。”
明明不爱她,前世却可以忍受和她过三十年。
看着自己发疯,看着自己失去自我,他却永远如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她陷入泥潭。
对这个男人,陶佩喻算是彻底死了心。
随即,她一言不发地拿起笔,众人以为她要签字时,却见她掀开流产同意书露出背后空白的一页。
抬手用力写上了几行大字。
写完,陶佩喻将纸一扔,注视着他们:“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了,我的孩子也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可以走了。”
陶父捡起纸张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断绝关系书】
从今天起,我陶佩喻与陶家所有人断绝关系。9
陶家对我没有抚养教育之恩。
此后,恩断义绝,我对陶家无养老义务,也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陶父顿时气个仰倒:“冥顽不灵!”
说着,他竟是一把攥住陶佩喻的手腕,拖着她就往房间里一关,“咔嚓”一声落了锁。
陶佩喻被推的差点摔倒,回身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能拍门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无人回应。
她还听见门外传来陶冠英好似很关心的话语。
“爸,我觉得她可能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你不要逼她了。”
又听到了陶父的怒斥。
“逼她?她丢尽了陶家的脸,这事没得商量,我让她打就必须打,明天就带她去卫生所。”
一字一句狠狠砸在陶佩喻头上。
她愤懑、不甘却又毫无办法。
一颗心坠入了无尽深渊之下,到了极点后,陶佩喻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紧紧攥紧了拳头。
她要逃!
她必须得逃!
深夜。
雨滴“噼里啪啦”拍打着窗子。
万籁俱静,陶佩喻趁夜逃了出来,上了一辆开往冀市的大巴。
车开动起来。
陶佩喻紧绷的心也松懈了下来
只要离开这里,就再也没人能左右她的人生了。
这样想着,她唇角不由得勾起。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大到连车灯都只能照映出前方一米的距离。
而车也越开越慢。
陶佩喻莫名有些惴惴不安,她抬起头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而沉重的东西砸向了这辆大巴。
连一声惨叫也没有,暗沉的雨幕就掩埋了一切。
……
第二天,天亮了。
部队办公室。
陶父气冲冲的对一旁沉默的魏颂说道:“有人看到我那个不孝女上了一辆牌号京A89665的大巴,等她下车我的人就会立马就把她抓回来!”
魏颂抿了抿唇,看着窗外的雨帘没有说话。
陶冠英看了看魏颂的脸色,轻声问着:“也不知道佩喻和沈恒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要是她回来了,你会和她***吗?”
听见这话,魏颂胸膛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紧了一下,压抑的窒息感令他呼吸有些困难。
正在这时,电线杆上的喇叭响起。
“现在发布红色暴雨预警,请广大民众尽可能不要外出,注意山体滑坡……哎,你谁啊?”
听到山体滑坡,魏颂心中莫名地不安。
然而就在这时播报戛然而止,里面响起了一阵推搡声。
众人都惊了,抬头看着喇叭。
接着,一阵尖锐的刺耳声音传来。
魏颂拧紧了眉。
这时,喇叭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声音:“我是沈恒,没想到出去一趟回来,就听说我和别人***了?”
“老子要看上了那个女人,绝对光明正大的承认,但老子绝对不接受别人随意污蔑。”
“最近传我谣言的小人等着,不要让老子抓到你,不然弄死你!”
“砰”地一声,广播断掉了。
魏颂猛地抬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喇叭。
他误会陶佩喻了……
陶佩喻是清清白白的。
可他,不仅不信任她还让他去流产……
这一刻,愧疚涌上了他的眸子。
魏颂猛然站起来,他要亲自去一趟冀市,去把陶佩喻找回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敲响。
“砰砰砰!”
声音又急又沉,连带着魏颂的心也跟着猛然一跳。
一抬头,就见门被推开,一个警卫员大声报告:“报告旅长!315路段发生山体滑坡,一辆***为京A89665的大巴被埋,***通知我们立即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