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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媛厉时郁

侠名 著

男频 连载中

里面花木归我负责呗厉忆箖开了一个园林设计公司,先是承包了土地种植花木,随后招聘专业人员设计,接单,这两年也是小有成就厉时郁穿着一件浅灰色薄毛衣,下身是一条莫兰迪白休闲长裤,手腕戴着黑色的百达翡丽,单手插兜平常他都是西装裹身,深沉内敛,气场极强,可现在他一身休闲家居服,那强大的气场不显,仅是清贵逼人他看着身前笑眯眯的人,深眸似墨染:公事公办。

主角:宁媛厉时郁   更新:2024-09-23 15:2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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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媛厉时郁是作者侠名小说里面的主人公,这本小说文笔情丝顺着、笔尖流淌,酣畅淋漓,感觉身在其中。那么宁媛厉时郁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离婚后,宁媛进入新的人生,相亲,工作,活的依旧淡然。只是,原以为...

《宁媛厉时郁》精彩片段

《宁媛厉时郁》 第1章家宴 免费试读

结婚三年,她恪守本分,做一个完美妻子。

只是婚姻需要感情,没有感情没有孩子,这样的婚姻走了三年,已是极限。

今日每月一例的家宴是时候做个结束了。

春雨淅沥沥的下,冬日的寒还未褪尽。

四点多的天暗下不少,却也因着这场雨生出一层朦胧雾色,以致这春日里的春色也被染的如水墨画一般,慵慵懒懒。

宁媛走出幼儿园教师办公室,站在木色屋檐下,看这绵密的雨,然后撑开十六骨透明雨伞,米色平底福乐鞋踏入雨幕里。

今天是厉家家宴,厉家家风严谨,老太太更是看重儿女亲情,所以在厉老爷子去世后老太太便定了一个规矩,儿女不论多忙,每月都要抽出一天的时间来,回老宅大家一起吃个饭。

而这个规矩自宁媛嫁到厉家时便已经存在五十年。

一早便知道今天会下雨,未曾想在下午时才悠悠落下,直至现在渐盛。

宁媛上了车,发动车子。

她看时间,再过十五分钟便是五点,想到今晨给许为发的消息,问厉时郁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许为告诉她如无变动是三点四十分到机场。

现在四点多,按理他们应是到了。

想着,宁媛打过转向灯,车子驶出停车带。

老宅就在青州,离宁媛和厉时郁的住所不远,一个小时的车程便可到。

宁媛没有直接回老宅,而是先回家,等着厉时郁到家他们再一同回老宅。

观江别墅是青州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宁媛嫁给厉时郁后便住在了这里。

窗外是被细雨打湿的垂柳,随着软风轻悄悄的晃动着身子,隐约可见初春的绿芽。

宁媛熟悉的把车开进别墅,停在前方黑色的劳斯莱斯身后。

他回来了。

车子熄了火,宁媛拿过包,伞撑开,走进这住了三年的家。

“嗯,先这样。”

偌大的客厅里,白色窗帘随风卷动,四面大片的落地窗如几面明镜,把外面的烟波湖色清晰照入眼中。

昏色光线里,他站姿挺拔,肩宽腰窄,身上穿着一件深色衬衫,手腕搭着一件西装外套,一双长腿在手工定制的西裤里长而笔直。

他拿着手机,低沉熟稔的嗓音就这样落进她耳里。

宁媛脚步停了下,然后把雨伞放置玄关,朝他走过去。

客厅里没开灯,恰是这将黑不黑之迹,一切都不甚明亮,也不甚昏暗中,他观赏力极佳的脸部线条不再具有压迫力,一双深沉的眸子也似不再那般疏离冷漠。

“回来了。”

见他拿下手机,她来到他身侧,从他手腕拿过那搭着的西装外套。

“嗯。”

似还有工作没做完,他拿着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滑动,垂下的眼睫括下一道深影,一如既往的无甚感情。

“去楼上洗漱一下吧,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你洗漱好我们一起回老宅。”

知道他今天会回来,她一早便把他的换洗衣服准备好。

这是三年来她常做的事,早已刻进骨子里。

厉时郁没说什么,短暂的时间后,拿下手机,脚步沉稳上楼。

去老宅不需要准备礼物,只是一家人吃顿饭,不是什么特定的节日,准备礼物反倒生份。

倒是厉时郁的小侄女喜欢吃她做的甜点,每次去老宅她都会提前做好。

雨声渐密,雨势大了,在天色愈发暗时,宁媛和厉时郁上了车,去往老宅。

老宅在青州以南,地处郊外,远离城市喧嚣纷杂,立于山水之间,是极好的养老佳地。

车将将驶入院中,便听见丫丫咯咯的笑声传来,很是欢乐。

此时天已黑,老宅里的灯火亮了起来,雨幕中,灯火重重,笑声,说话声絮絮从光影里漫出,倒是把这春雨的凉意掩盖了不少。

宁媛提着食盒和厉时郁下车,很快丫丫便跑了出来,开心的站在他们面前,脆生生的叫:“大伯,大伯母!”

宁媛眉眼微弯,脸上生出柔柔的笑,手落在她扎着的小丸子头上,把提着的一个食盒给她:“看看。”

她眼睛一瞬大亮,赶忙接过打开:“哇!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几岁的小姑娘喜欢童话故事,宁媛便做了其中一个故事里的人物,装在特定的盒子里给孩子,不比外面专业点心师傅做的差。

“喜欢吗?”

“嗯嗯!超喜欢!谢谢大伯母!”

“不用谢。”

大家都到了,宁媛和厉时郁是最晚到的,大家早便习以为常。

看见两人,大家都出了来,招呼着赶紧洗手吃饭,晚餐都做好了,就等着他们了。

宁媛和厉时郁一一叫人,致歉,随后坐上桌。

厉老爷子去的早,堪堪四十岁人便没了,留下孤儿寡母五人,但厉老太太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一个人挑起家中重担,抚养四个孩子长大,可由于老四年纪过小,又因为之前给厉老爷子治病,家中早便债台高筑,在厉老爷子去世不过三年,才五岁的老四便夭折了。

丈夫正值壮年去世,丢下孤儿寡母已是不易,而后孩子又走了一个,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怕都无法再走下去。

可老太太并没有被打倒,她再一次站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岁月里把三个孩子养大,直至现在儿孙满堂。

厉时郁的父亲厉明德占老大,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厉时郁是老三,上面两个姐姐,厉明承占老二,是厉时郁的二叔,下面是一子一女,厉明俞占老三,是厉时郁的姑姑,姑姑生了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

老太太不要求孙子孙女一定要来,毕竟有的还在读书,确实来不了,但儿子女儿都必须到。

今晚厉家长辈都到了,和以往一样无一人缺席。

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餐,席间没有人说话,直至晚餐结束,大家才坐在一起说话。

宁媛带着丫丫玩,丫丫很亲近她,她也很喜欢丫丫,在嫁进厉家的这三年里,丫丫是待她最纯真的人。

“丫丫,去看看大伯他们下棋下的怎么样了,大奶奶待会想听你说。”文含音走了过来,弯身慈爱的看着她怀里的小人儿。

“下棋?大伯他们在下棋?”

“是啊,丫丫之前不是一直说让大伯教你下棋吗?现在大伯他们就在下棋哦。”

“哇!丫丫要看下棋!大伯下棋最厉害了!”

她飞快从宁媛怀里跑走,而宁媛也站了起来,看着这张随着小人儿离开而淡去了笑的脸:“妈。”

“随我来。”

文含音拢了拢披肩,上了楼。

宁媛睫毛微垂,脚步跟上。

老宅是典型的苏州庭院建筑,一钻一瓦,一草一木都透着浓浓的历史古韵。

听说老太太早年是青州大户的闺秀,后面因时局动荡,家道中落,这才嫁给了当初还仅是货郎的老爷子。

雨声大了,沙沙的打在草木上,盖去了许多声音。

宁媛随着文含音进了书房,窗门合上,寂静和着凉意无声蔓延。

“坐。”

文含音出声,宁媛坐到了她旁边一侧的沙发里。

“你嫁进厉家有三年了吧?”

文含音是书香门第出生,在她嫁给厉明德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头脑为儿女挣下了不小的家业,文含音嫁给厉明德,不算低嫁,但也算不得高嫁,只能说门当户对。

老太太注重家世清白,重家族家训,三年来宁媛对厉家已然了解至深,在文含音支开丫丫叫她上来时,她便知道文含音要说什么。

子嗣。

家族绵延少不得子嗣延续,她嫁给厉时郁到现在已三年有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也足够一个女人怀孕生子。

可她三年时间,没有一点动静,婆婆等到现在说,已经很给她体面。

“是。”

看着这张三年如一日的淡淡面色,宁媛除了安静回答,别无他法。

许是她太过安静,文含音眉头略皱了下,那心中压着的不悦终究落了眼:“这桩婚事我一开始便不满意,你的家世,学历,背景,没有一样配得上时郁。”

“但老太太亲口说的你,时郁也认可,我也就不说了。”

“可三年过去,你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觉得这合适?”

语速不快,声音慢缓,良好的家教让文含音说话的声音都不大,甚至听不出一丝责备和不悦。

可宁媛知道,婆婆对她已是极为不满。

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但她和文含音之间没有任何婆媳关系的问题,不论是嫁给厉时郁之前,还是嫁给厉时郁之后,文含音都没有找过她麻烦,甚至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

可以说,她这个婆婆已然是极好。

宁媛说不出话了,诚如文含音所说,很不合适,她自己都觉得愧对厉家。

可是,她无法强迫厉时郁,她可以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妥帖,可以让他安心工作,可以让他不为家中之事有一点烦忧,但她无法让厉时郁跟她生孩子。

是了,到现在,两人夫妻三年,还没有夫妻之实。

……

一月吃顿团圆饭,自然不可能吃了饭就离开,大家要在老宅住一晚,而饭后就是大家说话闲聊之时。

厉时郁没有继承父母的文雅,反倒继承了老太太的经商头脑,而立之年便已是商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但他并不高调,甚至极其低调,愈富愈隐,就连他结婚外界都不知道一丝消息。

“三哥,咱们来谈谈这次岭海的项目。”

趁厉时郁接电话的空隙,厉忆箖跑过来把他拉走。

厉家儿孙辈男丁就只有厉时郁和厉君由,也就是厉忆箖的哥哥,可家中爱经商的人并不多,厉时郁算一个,再有一个便是厉忆箖。

对于儿孙喜欢什么,老太太从不制止,更不会强迫说一定要做什么,所以厉家儿孙可谓是百花齐放。

厉明德爱书法,是书法家,娶的夫人文含音是画家,厉明承爱学术,这么多年一直在搞学术研究,他的太太则是医生,现在已经是一院之长,厉君由子承母业,也是一名医生,厉明俞则是走仕途,性格很强势,极像年轻时的老太太,她女儿未来的愿望是做法官。

至于厉时郁的两个姐姐,一个是钢琴家,一个是做文物研究,到如今,真正继承老太太商业头脑的,只有厉时郁。

厉忆箖知道自家底子厚,背景强,但她也是个要强的,不要家中帮衬,就要自己做出一番成绩,美其名曰,她要像她三哥学习。

厉家老爷子长的高瘦,听说祖上是马背上的王,天生的高鼻梁,深眼窝,厉家老太太祖上是位居高位的文官,天生的美人胚子,两人不论在外型和内里都是万一挑一的,儿孙辈也继承了他们身上的优点,个个都长的好。

尤其是厉时郁。

厉时郁长的其实不太像父亲,反倒更像他爷爷,他身高一八九,是厉家最高的一个,五官有如刀刻,线条流畅,棱角分明,极其立体,似上天的御笔亲赐。

他站在雕花窗棂前,上方悬挂着一盏水墨画宫灯,窗外细雨簌簌的打,微凉的风丝丝缕缕飘进来,灯火晃动,这御赐的五官也如这一副水墨画张开它的低调内敛。

“说说看。”

厉忆箖一瞬就笑眯了眼:“你岭海紫水弯的那块地不是拿到了吗?里面花木归我负责呗?”

厉忆箖开了一个园林设计公司,先是承包了土地种植花木,随后招聘专业人员设计,接单,这两年也是小有成就。

厉时郁穿着一件浅灰色薄毛衣,下身是一条莫兰迪白休闲长裤,手腕戴着黑色的百达翡丽,单手插兜。

平常他都是西装裹身,深沉内敛,气场极强,可现在他一身休闲家居服,那强大的气场不显,仅是清贵逼人。

他看着身前笑眯眯的人,深眸似墨染:“公事公办?”

厉忆箖早便放了话,不要家里帮助,她要自己成才,就连开公司的钱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大家听见她这般天真的话都只是笑。

不要家里帮助,他们便不插手,但其实,当她决定创业时她便已经得了家里的帮助。

她的身份,她和厉时郁的关系,就比如现在,别人想见厉时郁一面都极难,她轻轻松松的一拉就把人拉跟前。

“当然!”

“我可是要靠自己双手赚钱的人!”

“嗯。”

对于厉忆箖作弊似的行为厉时郁不拆穿,他拿起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滑动,很快,厉忆箖手机呜呜一声,一条消息到。

“和许为交涉。”

许为,他的特助。

厉忆箖赶忙掏出手机,上面一串陌生号码映入眼里。

喜色瞬间覆满厉忆箖的脸:“谢了,三哥!”

“大伯!”

丫丫跑过来,抓住他的大手:“大伯,大伯母呢?丫丫没有看到。”

厉时郁抬眸,木质色调的正厅里,光影重重,之前坐在红木椅里淡静的人不再,他垂眸:“要玩什么,大伯陪你玩。”

文含音走了有一会了,宁媛坐在那,沉思许久,起身离开书房。

大家作息都很规律,临近十点都回了卧室洗漱休息,丫丫想和宁媛一起睡,徐茗俪哄了很久才把人哄走。

“大伯母晚安!”

小丫头对她挥手,小小的脸蛋上依旧是活泼。

宁媛挥手,柔柔的笑:“晚安。”

徐茗俪把丫丫哄睡了,这才洗漱,恰恰厉君由回来,忍不住的她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宁媛和三哥结婚三年了吧,我看宁媛也很喜欢孩子,怎么两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厉君由脱了外套,徐茗俪从他手上接过外套挂到衣架上:“虽说我们结婚的早,但也不是一开始就要的丫丫,也是等了两年才要的孩子,可他们都三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今晚我还看见大伯母把宁媛叫走,想必就是说孩子的事。”

徐茗俪并不是一个爱八卦,爱嚼舌根的人,她之所以突然问起,也是看宁媛喜欢丫丫,却一直没有孩子,心中有所疑问。

厉君由是了解徐茗俪的,听她这般说,想了下,说道:“应该是三哥吧,他这几年事业越做越大,心思应该都放在了事业上。”

徐茗俪叹气:“三哥哪哪都好,就是太忙了。”

难得听她为别人的事操心,尤其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埋怨厉时郁的意思,厉君由笑:“怎么,你还为宁媛打抱不平?”

徐茗俪听出他话里的戏谑,嗔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解下来的腕表:“妯娌相处也是一门学问,宁媛性子好,脾气好,待人处事无可挑剔,除了出生差了点,不比那些世家千金差。”

说着,她想到什么,凑近厉君由,小声说:“跟你说个事。”

听出她话里的严肃,厉君由神色也不再似刚刚那般随意:“什么事?”

“前一阵我回我妈家,听我妈说大伯母最近和周家那位走的近。”

“周家,周妤锦?”

厉君由皱了眉,因为这位是厉时郁的同学,甚至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老太太发话,厉时郁娶的应该是她。

只是,厉时郁结婚后,周妤锦便出国了,三年都没有回来。

“她回来了?”

徐茗俪点头,神色微微凝重:“听我妈说,大伯母好像有意让周妤锦嫁给三哥。”

“她还没结婚?”

听得他这脱口而出的话,徐茗俪当即就给了厉君由一个白眼:“周妤锦要结婚,会不通知我们?”

厉君由恍然:“这倒是。”

“你啊,天天在医院,整个人都钻进你病人的病历里了,外面的一切都不管了。”

知道她这是怪他陪她的时间少,厉君由赶忙抱住她:“别气别气,我尽量抽出时间来。”

“哼,谁要你陪,一边去!”

……

宁媛回了卧室,厉时郁没回来,他被老太太叫走了,应该是问他商场上的事。

老太太年纪虽大,脑子却没有糊涂,商场上的事她一直都有关注,每次厉时郁回来,她都会和厉时郁单独说会话。

老太太很看重厉时郁,对他寄予厚望。

宁媛洗漱好,把厉时郁的换洗衣物拿到卫浴间放好,把台面收拾干净,把上面摆放的物件整理的齐齐整整,做好这些她才躺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上。

夜深,地处郊外的老宅远离城市喧嚣,和着这青山绿水静于天地间,即便是在这纷纷雨夜,也是半丝不乱,沉静威然。

“明早。”

咔哒,卧室门开,高挺的身形由外而入,带进丝丝凉意,橘色的暖灯把他笼罩,稍稍消减了他身上的强大气场。

厉时郁听着电话,把门合上。

“嗯。”

“先这样安排。”

宁媛没睡,她清醒着,清楚的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听见厉时郁走进来的沉稳脚步声,在这雨夜里愈发低沉的嗓音。

他声音是极好听的,稳沉,有力,沉敛,和他的脸一样,总能轻易让人着迷。

宁媛没出声,也没动,她侧身而躺,面对着落地窗。

眼睛闭着,似已睡着。

厉时郁简短几句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茶几上,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漫出,伴着窗外细细的雨声,这个夜似乎怎么都静不了。

厉时郁洗漱好出来,走到另一头,揭开被子躺下。

他素来睡姿好,就像他的人,总是一丝不苟。

身子平躺,被子盖上,卧室里的灯自动熄灭。

黑夜弥漫。

厉时郁眼睛闭上。

“我们离婚吧。”

暖橘的光晕洒开,刷着黑漆的花格窗似也显出了时间的印记,细细流转。

咔嚓!

枝丫被压断的声音,在这雨夜里,生出了点惊。

“理由。”

厉时郁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深眸落在宁媛脸上。

他不怒,不惊,不讶,似乎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心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宁媛看着眼前的人,三年,她在这张脸上从未见过‘失态’二字,好似对于他来说,不论发生什么,他都能以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理智又冷静的状态去解决。

就像处理他的公事一样。

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也是一个极好的结婚对象。

这一刻,她脸上生出温温的笑,眉眼柔和。

“婚姻需要感情,你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奶奶的话,我嫁给你也不是因为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一个非常适合结婚的人。”

“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婚姻光是靠适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行的,我们没有感情,没有孩子,这样的婚姻走了三年,已是极限。”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再继续下去,离婚,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宁媛平平稳稳的把这几句话在厉时郁穿透人心的眼眸里说出来。

三年,她足够了解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他的意思。

离婚,他需要一个理由,不是挽留,仅是要一件事结束时该有的答案。

仅此而已。

而这一番话,她句句真实,唯独一个,她不喜欢他是假的。

厉时郁没再说话,他看着宁媛,三年来第一次认真看这张脸。

杏脸,月眉,丹凤眼,鼻梁挺翘,唇瓣淡粉,视线里的人有着并不张扬,亦并不夺目的一张脸,就像那无声而开的兰花,淡看一切。

即便此时她说着离婚这样无奈的话,也是微微带笑。

不嘲弄,不埋怨,安然接受事情走到这一步的结局。

“想好了?”

“是的。”

“嗯,明天一早我要去拉斯维加斯出差,回来后办离婚手续。”

“好。”

雨似大了,细细的声音绵绵无尽,打的山间枝叶唰唰的响。

该是嘈杂的,却静极。

许是深夜,让这春雨肆意起来,高歌吟唱。

宁媛躺在床上,听着这雨声,心中叹息。

三年,该结束了。

……

一早大家吃了早餐,要去忙的便去忙了,不忙的就在老宅陪陪老太太。

厉时郁因为要出差,飞机是八点的,宁媛早早起来给他做了早餐。

待大家都下楼来,厉时郁已经上了飞机,飞往拉斯维加斯。

恰是周六,要忙的人并不多,宁媛是幼儿园老师,周六她是休息的,但她要回去着手收拾了。

昨晚在文含英的一番话后,她想了许久,也把一切都想的妥当。

现在厉时郁已经答应离婚,那么,她也要辞职了。

离开青州,回老家平城。

她不是青州人,是平城人。

“大伯母,你要走了吗?”

看见宁媛拿着包从楼上下来,丫丫噔噔噔跑过来,惊讶的看着她。

宁媛弯身,轻抚她小脑袋:“是呀,大伯母有事要回去处理,不能跟丫丫一起玩了。”

“啊~~”

小丫头不大开心,失落瞬间就落在脸上,她还想着宁媛跟她一起玩呢。

徐茗俪是大学老师,她今天也不用上班,就在老宅陪老太太。

看见这一幕,她走过来:“大伯母有自己的事,丫丫不能缠着大伯母。”

宁媛笑着说:“下次大伯母带丫丫去玩。”

“真的吗?”

“真的。”

“拉钩!”

小丫头对她伸出尾指,宁媛配合,尾指和小丫头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了的人是小狗!”

“呵呵。”

宁媛去跟长辈们道别,到现在为止,除了厉君由和厉明俞因为有事吃了早餐后便离开了,其他人都还在。

“奶奶,您保重身体,我有时间再来看您。”

“呵呵,你忙,不用特意来看奶奶,奶奶身体很康健。”

“好。”

“三嫂要走?”

正在宁媛拿着包离开时,厉忆箖接完电话过来。

老太太说:“是啊,你要走?倒是可以和你三嫂一起。”

“行啊!我有开车,我和三嫂一起回去,宋伯就不用再送了。”

“呵呵,那正好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厉忆箖挽着宁媛出了老宅,上车离开。

虽是一大家子人,关系亲近,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平日里接触的并不多,可以说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

就比如说,和厉忆箖。

宁媛跟厉忆箖不熟,也就一年里必要之时大家在一起吃饭见见,说几句话,除此之外,两人再无交集。

坐上车,厉忆箖往城里开,一路上她电话一个接一个,很忙。

宁媛坐在副驾驶,看窗外早已熟悉于心的景物。

离婚的事她在想要不要先瞒着家里,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尤其两家关系,这件事不好开口。

说起来,宁媛能嫁给厉时郁全靠的是老一辈的关系,也可能还有着缘分。

她爷爷早年间帮助过厉时郁的爷爷,也就是那一帮,让厉时郁的爷爷保住了命,厉家是感恩的人,虽然后面因为时局动荡,各种缘由,大家断了联系,但这个恩情厉家是一直记得的。

宁媛第一次见老太太,是在爷爷生病住院的医院里,那时她工作地点正好在爷爷住院的附近,所以每天一有时间就去照顾爷爷。

一天,她如常去照顾爷爷,看见一个陌生老太太和爷爷说话。

而这个老太太正是厉时郁的奶奶。

她这才知道两家的渊源。

后面过了大概半年,爷爷跟她说,老太太有一个很优秀的孙子,想介绍给她,问她愿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两人见一面。

感觉可以,就处处看。

她对结婚没什么感觉,毕竟那时她才二十四岁,对成家没什么概念,但她比较传统,也属于听父母话的那一类,爷爷这样说后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年纪可以看看,合适就结婚,便答应了。

没想到这一见,便是现在。

“呼,终于可以消停会了!”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下,厉忆箖吐出一口气。

宁媛思绪被拉回来,看见车子已经到城里,说道:“亿箖,你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停吧,我打车回去。”

老宅不好打车,都是司机接送,或者自己开车。

她是跟厉时郁回来的,厉时郁一早离开,她便由老宅的司机宋伯送回家,但厉忆箖送她,她工作忙,现在到城里了也就不用她送了,耽搁时间。

“怎么行?这多不好?而且我现在……”

话未完,她手机又响了。

厉忆箖黑脸。

宁媛失笑,等着厉忆箖接完电话,笑着说:“没关系,而且我也要去一个地方,你就到前面的路口停下,去忙你的。”

厉忆箖总觉得不把宁媛送到家不大好,皱着眉,但听宁媛的话,又想到她今天是周六都还有事,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忙。

“行!”

车子停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宁媛下车:“路上开车慢点。”

“三嫂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看着车子驶入车流,消失不见,宁媛看四周,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胜安律所。”

……

徐茗俪带着丫丫去玩了,厉明德和厉明承一起下棋,文含英和厉明承的太太蒋华安陪着老太太在楼上玻璃房喝茶。

下了一夜的雨,湿寒之气在山间弥漫,老宅也隐在一片微凉中。

倒是花草闻到了春的味儿,越是下雨它们便越是欢喜,一个个仰着头迎着光,迎着春日的气息,随风轻摇身姿。

“华安,你去问问荣嫂,我之前让她做的紫苏糕有没有做,丫丫最爱吃这个了。”

老太太开口,蒋华安起身:“好的,我这就去看看。”

她出了花房,下楼。

脚步声走远,老太太喝了口茶,徐徐出声:“孩子们的事孩子们有打算,你做母亲的,就不要去插一脚了。”

一句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文含英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她觉得有些话得说了。

放下茶杯,看着这愈老便愈发威严的人:“母亲,我们厉家重情义,这是好事,宁媛和时郁的婚事我虽不大满意,却也没有反对,但宁媛嫁进我厉家三年,无所出,我觉得我这个做婆婆的,有必要提点一二。”

“这是我做母亲的责任。”

“周家那丫头回来了吧?”

老太太身体后靠,落在椅背,抬眸,一双老目看着文含英。

文含英身体一僵,那看着老太太的目光下意识转开:“听说是回来了吧……”

老太太看着她躲闪的目光,说:“那今天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提点你一二,孩子已经长大,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决定,做母亲的,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文含英面色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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